誓约

和做梦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具体要说有哪些不同，立香又形容不上来。

视野变得宽广到超出理解范围，映入脑海的信息多到无法承受。

立香扶住墙壁，试图去理解大脑接受到的信息，但头部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思考，转而试图去放空大脑。可惜这个尝试也失败了，即便她什么都不想，那种高烧一样的混沌感依然支配着她的感官。

时间变得十分难熬，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难以忍受。

立香觉得她至少被这个酷刑折磨了几个小时，但按在手指下的脉搏告诉她秒针顶多只转动了一两步。

不管怎么说，她最终还是适应了新得到的体验，渐渐能够看清一点东西，也能够开始少量思考。

“那是……我？”

就像镜头聚焦一样，忽略远方的事物，将视线凝聚在某一部分的时候，那部分的景象也随之清晰。

她看到了笼罩在风雪中的迦勒底，与站在入馆口，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察觉的自己。

之前好像还闪现了玛修那面本为圆桌的盾，人来人往的车站，以及招募自己的迦勒底职员安德森先生的画面，但那些影像太过模糊，她不是十分确定。

而到自己站在迦勒底入馆口时，画面已经非常稳定，让她能够分辨画面上的所有细节。

「一上来就提这么困难的问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应该说我只算是个无名小卒之类的？」

「这只长得像松鼠的生物是芙芙。它是一只拥有特权，可以在迦勒底内自由散步的生物。」

「嗨～我进来～呃，哎哎哎哎哎哎哎！？你谁呀！？这里可是空房间哦，是我翘班的躲避所啊！？谁允许你进来的！？」

……

明明只是两年半前发生的事，却久远得像来自上个世纪的回忆。

立香有些恍惚，但随后发现这段正在播放的，明显属于旁观者视角的记忆正在与她本人的记忆重叠、补充、融合。

属于她的记忆主次分明，掺杂着强烈的个人感情。

属于旁观者的记忆清晰到可怕，连一些她本人都没注意过的细节都历历在目，但情感相当稀薄，仿佛不是来自人类的视点，而属于更高次元的生命。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应该是属于梅林的记忆。

因为不是人，而是半梦魔，又拥有象征最高位资质的千里眼，所以记忆导入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兼容，就像将内容含量更丰富的信息体强行降维，放入只能接受低维度的载体一样。

「还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啊，花之魔术师……！没想到这个宝具还有这种用途……！」

正这么想着，记忆画面进行到第一次经历灵子转移的特异点，熊熊烈火中的燃烧都市冬木，当时还站在敌对立场的英灵卫宫的话语让她不禁微微睁大眼睛。

那是当时的她不曾留意的碎片。

原来早在命运转动之前，梅林就介入了这段圣杯探索，提前为她和玛修铺好道路了吗？

「有意思。那个宝具确实有意思。做好准备，不知名的少女。你的防守是否确实坚不可摧，就由这把剑来确认一下吧！」

曾经因不明白而略过的，守护在冬木大圣杯前的反转状态亚瑟王的话语里所包含的深意，这时候也能明白过来了。

立香收紧手指，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冠位魔术师的记忆。

梅林的千里眼是遍览现在一切的眼睛。

也说过一直在旁观迦勒底的战斗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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