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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廖泽真没换公寓密码。
十分钟前她熟捻穿过辉煌的前厅，红色数字节节攀升，沈糖闭一闭眼睛，脑子宛如粘稠浆糊。重新回到这里，好像站到了名利场的漩涡，灵魂和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被阉割掉的自尊和憧憬都无法恢复最原始的模样。
然而如她所想的一般，廖泽不会每晚都回到这所公寓。接下来一周沈糖在公寓该吃吃该喝喝，不主动联系，安安静静，仿佛等着丈夫归家的贤妻良母。虽然一个人没法完全懂得另一个人，但她多少明白男人的通病：
希望女人有趣，但不希望她们太有趣。
某个很晚的深夜，她已经躺在卧室睡着。廖泽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他喝了一点酒，没到醉的地步，省略开灯的步骤，摸着黑踢开门，掀开被子的一刹，双眸诧异地看了半秒。
其实他没有很意外，就像分手了在会所的台球室看见她。
喝酒会感到很热，廖泽扯了一把领带，却迟迟扯不下来，他低声骂脏。
轻微的举动吵醒沈糖，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她视线停在领带，沈糖很自然的替他解开两个扣子散热。亲昵得恍如彼此从来没有分开过。
廖泽直接按住女人的后脑勺吻了下去，唇齿相依，在混乱夜晚调出缠绵的曲调。
沈糖亲着被抬起下巴，双手环绕他的脖子，等喘息声在耳畔欲盖弥彰，廖泽忽然把她抱起来。凌乱的裙摆掀在腰间，长腿岔开牢牢圈紧腰窝。
能感到廖泽横冲直撞的脾气，好像这些天的千言万语都在此刻贲发。
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拂去她被汗水浸透的湿发，看着这样子的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一下子没了脾气，就是特别想吻她。于是廖泽亲了亲她的眼睛。
沈糖被抱在他怀里，他嗅一嗅她的头发，事后的廖泽声音很哑，说不出的磁感：“在片场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
她累极了，已经很久没这么用力的纵欲过，沈糖只想睡一会儿觉，她蜷在他怀里挪了挪下巴，敷衍着说：“嗯。”
可是刚有那么点想睡觉的苗头，廖泽点根烟，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周前。”她的声音有点欲要睡觉的倦意。
“怎么一声不吭？”
沈糖是真的很想睡觉，当然她也知道她不能睡。所以她抱住廖泽，蹭了蹭他的胳膊，装出一副甜美温柔的样子：“谁知道你在哪个姑娘那里。”
他本想解释自己到处出差，能上哪个温柔乡。可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廖泽听着她矫揉造作的语气，心里不是滋味。沈糖不是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她问过显得她很在意就行了。刚想着这会儿是真的能睡觉了吧。
身侧漏一股风，她睁眼看廖泽掀开被子，抬头说：“怎么了。”
“做夜宵。”
沈糖很诧异，但是人早就离开卧室。她起床出去看廖泽在厨房下饺子，她懒懒倚在墙边，有些好奇：“你工作这么忙，不给自己派几个保姆吗？”
廖泽看她一眼，吊带睡衣的肩带掉了半截，他把大张旗鼓的勾引看在眼底，忽然看着笑了。再隔十几秒，他关火。
沈糖看只有一碗，她莫名奇妙：“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听见你肚子叽里咕噜的，”廖泽要她坐下，“赶紧。”
好吧。她没有吃晚饭的习惯。难道饿得肚子叫的声音有那么大吗。沈糖感到一丝诡异的尴尬，她想让尴尬早点结束，听话得埋头吃起来。
廖泽松弛着坐在桌边，侧过头问她：“好吃吗。”
其实他做饭一直不错。
沈糖实话实说：“好吃。”
廖泽又说：“我在国外长大，吃腻了牛排肉肠面包墨西哥肉卷，自己做饭换换口味。”
听在耳朵里的沈糖，发现他在回答刚刚的问题。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脑海反复想象廖泽在国外读书的样子，却想象不出来。
“国外读书辛苦吗？”
廖泽乐了：“不好说。”
她顿了顿，觉得这三个字倒没表面听起来那么潇洒。她离他的世界很远，现在看到的，听着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可是她呢？她的过去他到底知道多少，无从得知。廖泽痞子似的皮囊之下，揣了多少看不见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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