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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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衫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不过一瞬，她就到了云萝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可这姐妹两人看上去分明就跟岁数差不多似的。云衫分明已经十五岁了，可是看上去却仿佛十三四岁似的。“衫，衫儿？”庄氏不敢置信，自己心心念念六年的长女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想上前去拥抱她，可是她那眉眼之间的冷漠却让庄氏不敢抱她。她知道是自己没本事，所以根本就没法阻止自己的女儿被卖掉。这孩子大抵心里还怨恨着她。..庄氏身为母亲，自然只关心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不好，对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在意，可边上的云萝却瞪大了眼睛。“阿姐，你是我阿姐吗？”可云衫方才摸她头发的模样分明就跟阿姐一模一样。她阿姐虽然不爱说话，可对她却是极其疼爱的。况且，也不是这么冷淡的模样。“娘，今儿中午程家过来下聘……”说着，声音竟顿了一下，出来的正是云衫素未谋面的大嫂，镇上铁匠的闺女儿杨氏。当初虽说那老铁匠以那铁匠铺子作为陪嫁要求云金入赘，最后还是杨氏嫁过来，并且商定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姓杨。这事儿虽说是有点膈应，可谁让当时云家没钱，而这杨氏长得不错，性子也好，倒是不让人觉得厌恶了。后来云家靠着云衫那一百两银子发迹之后，两家的关系也越发好了。而杨氏也算争气。她嫁过来不过三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小的那个才刚满周岁。前不久办了周岁宴，好好的热闹了一下“这位是……”杨氏望着这站在自家小姑子身边，眉眼与小姑子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愣了愣。她是知道她还有个大一些的小姑子的，不过按照年纪，应该十六岁了，可眼前这个，瞧着最多不过十四岁，看着粉雕玉琢的，还有几分孩子气。“大嫂，这是我姐，我姐！”云萝连忙说道，伸手去抓云衫。云衫也没有拒绝。到了中午，云家的人都聚齐了，因着程家来下聘，正是给云湘下的聘，云家准备的午饭十分丰盛。可是云衫忽然回来，还是空手回来的。这云家的男人自然不好说啥，罗氏和庄氏也没说啥，可刘氏却忍不住嘀咕了。这好好的给人家当丫鬟，咋三年没个音信也不给家里递银子，如今回来还穿的灰不溜秋的，别是犯了错被人赶回来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给他们云家惹麻烦？云湘望着云衫的目光也格外复杂，当然更多的还是得意。这些年，虽说是得益于云衫送回来的银子，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云湘总觉得，如果不是云衫，那去做丫鬟的就是自己，那给大户人家少爷做妾侍的还是自己。她这心思，自大刘莲儿无缘无故死了，这才消停了。这不，看见云衫这么“光溜溜”的回来，她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她可没有忘记云衫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一大笔银子的丫鬟，而她早就嫁了庄稼汉子，她怎么跟她比？可是云衫想不到吧？想不到自己会那么狼狈的回来，而自己却要嫁到程家去，那程家虽说不是啥大富大贵人家，可却是那小庄村数一数二的富户。而她未来的夫婿还是一位秀才公，她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她那夫婿长得好，据说学识也是很好的。假以时日，他考上了举人，进士，谋了官职，那自己也是官太太了。而云衫算啥？不过就是一个当过丫鬟的老姑娘罢了。就算有人因着那些嫁妆银子娶她，也不过贪着她的银子。而有钱人家才不会贪那些银子呢。多半也是个泥腿子。这么一想，云湘立即就高兴起来了。不住的往云衫那里瞧，可瞧着云衫面不改色，面容清冷的模样，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都成了这样了，竟还扮个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当真是贱骨头！“娘，云湘不能嫁。”“啥？”这云家和程家客客气气的，却不想云衫忽然之间爆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像是一道惊雷。云湘嚯的站起来，指着云衫破口大骂：“当初你使了计谋，夺走了我去给人当丫鬟的机会，我没法子只好忍了，可你如今回来，你还要坏了我的亲事，你这个该死的贱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云湘情绪十分激动，骂的十分难听，而站在一边的刘氏一双眼睛也瞪得跟乌眼鸡似的。恨不能冲上来一口咬死云衫。谁也没有想到，那原本还彬彬有礼，斯文俊秀的程秀才忽然就跟疯了似的向云衫窜过来。“原来你们云家还藏着这样的美娇娘，却叫我娶一个乡下的丑丫头，你们云家当真是不厚道。若不是看中你们云家的嫁妆丰厚，凭我堂堂秀才爷，岂会看上你们云家？”“你叫云衫？是给人当丫鬟回来的？只要你没被人破身，今儿我就改聘了你。小娘子，你长得可真好看，肤若凝脂，艳若桃李，古人诚不欺我，当真有这般神仙似的的美人儿。你跟我回家吧！”说着竟伸手向云衫抓来。“放肆！”云衫轻喝一声，那程秀才就倒飞了出去。可此时，云家人早就被这程秀才的一番话给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不是本村人，但是小庄村程家的名声一向不错。没有想到这程秀才仪表堂堂，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云湘尖叫了一声，“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说着竟一头碰到了边上的柱子上。云家顿时乱作一团。原本这是大喜事，前来庆贺看热闹的人不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收尾，这令人唏嘘不已。那程秀才被云衫那一阵罡风猛扇出去，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内心惊恐，却也心虚，当即领着程家人灰溜溜的跑了。却是云衫早就看出此子心思不正，不是良人。她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却也知道不能空口说白话，因此就在两家决定交换庚贴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幻术，就令那程秀才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云湘会撞柱子却是云衫没有想到的。分开六年，云衫对云湘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况且以她如今的身份，以及以后要走的道路，跟他们早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只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见云湘嫁给一个渣男。云衫如今已经是修士，天眼已开，她观云湘的红鸾星未动，这程秀才怕不是良配。所以她此举倒也不算是有违天道。既然这云湘红鸾星未动，这程秀才本就不该来提亲的。云湘命定的人也不是他。而她身为云家的女儿，出手相助也不算过多干涉世俗。莫风没有给云衫留下过多关于修仙界的指导，可云衫却从秦平身上知道了一些事情。修仙者不得随意插手世俗界，一旦插手，以修仙者的通天本市，必然引起世俗动荡，就修仙者个人而言，是会引因果上身的，情节严重的万劫不复！云衫原本就只打算见一见云家人，了断这段尘缘，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云湘的这件事情。不过现在见过了家人之后，尘缘已断，云衫对这世俗也已经没有留恋了，翌日，等刘氏一脸凶悍的来找她算账的时候却发现云衫早就不见了。只留下庄氏呆呆愣愣的望着一封信，还有一箱银子一箱珠宝。刘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云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嫁到了程家，那程家人一开始忌惮她的娘家，对她很好，可后来随着程秀才高中，升迁之后就逐渐暴露了本性，对她非打即骂。最后竟把她给毒死了……而毒死她之后，她的丈夫如愿娶了恩师的女儿，随后飞黄腾达。梦里，还是云衫去给她收的尸，梦里云衫也是去当丫鬟的，不过她回来的时候不是十六岁，是十八岁。她嫁了一个老实的猎户，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云湘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闹过，她听说云衫走了，还给云家留下了一箱银子和一箱首饰，云家是真的发达了，却跟梦里自己梦到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害怕程家报复，一家人当即决定离开云家村……而此时，云衫早就已经离开了云家村，她要去寻找自己的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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