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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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和县委的人，是来安抚罗凌的。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县委书记侵吞烈士抚恤金，还差点逼死烈士家属的恶劣事件，领导们哪能当无事发生。他们可以说是行动迅速，只求把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罗凌同志对不起。”市局领导身强体壮，率先诚恳道歉：“我仅代表市公安局，对你们一家的遭遇深表歉意。你放心，我们是人民公仆，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如王忠那样的恶势力，我们一定会狠狠地打倒！”

县委领导不甘示弱，他颤巍巍的，用尽全身力气站稳，挤走与罗凌握手的中年男人，自己凑了过去。“我们县政-府也会严查王忠一案。罗凌同志对不起，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才让王忠那样的坏分子逍遥法外这么久。你放心，所有涉案人员，我们都会从重从严处理。罗凌同志请再相信我们一次，你们一家受到的委屈，组织上肯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

“还有我们镇派出所。张同志已经把涉案人员的名单交了上来，罗凌同志请放心，我们肯定会一个不落，把他们全部抓捕归案！”平时威风凛凛的镇长，以及派出所所长，这时候就是个陪衬。等大领导们讲完话，他们才隔着人群对罗凌友好的嘘寒问暖。

领导们小心翼翼的态度，再次吓到了石柳村众人。直到这一刻，大家才真切的体会到，秦厉到底是有多不能惹。这么老些大人物，哪会无缘无故来他们这破地方？没看那县领导过完铁索，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可都吓成这熊样了，他们还在对罗凌笑。笑的时候，他们还在卑微的给秦厉赔不是。

虽然大家害怕秦厉的动作，做的没有那么明显，但石柳村的人又不瞎。他们只是没见识，他们又不是傻！作为底层的穷人，石柳村的大多老百姓都很会察言观色。他们清楚的知道，领导们对罗凌的态度这么好，全是因为秦厉。

要不是秦厉，谁知道罗凌是谁？要不是秦厉不能惹，领导们的办事效率可没这么快。烈士是值得尊敬。但全国烈士那么多，有几个烈士家属，会像罗凌这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多数人受了委屈，都是忍气吞声的。

看着那些对罗凌嘘寒问暖，绞尽脑汁要给罗凌解决问题的大领导，大家后背发凉的，不自觉深呼吸。可怕，秦厉真的好可怕！

替债主求情，对罗凌指手画脚这种事，没人再敢了。大家都缩着身子，默默远离领导们的视线，就怕沾上事儿。那些在心里惦记过罗凌的老光棍，更是一溜烟的跑回家，连热闹都不敢再看。顾大队长也想走。他天生胆小，跟这么多大领导同处一室，他难受。

但他不能。他是石柳村的大队长。这种时候，他作为石柳村的代表，必须陪同。好在，罗凌是不怯场的。看出大队长紧张的手脚不协调，罗凌主动过去和领导们寒暄。

罗凌没跟大家客气。有些人情过期作废。如今罗凌搬家出村，确实需要帮忙，她就不客气的跟领导说了她的难处。

“谢谢领导的关心。我娘又晕倒了，我和秦厉刚做好担架，正准备抬她下山去看病。”说到这，罗凌感激的抬起头，泪光闪闪的道：“幸亏领导们来了，不然……”罗凌哽咽：“我一个女人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领导们巴不得给罗凌做事，一听罗凌需要他们，大家不约而同的，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谁抬担架，谁拿火把照明，谁负责回去联系医院，谁挑行李，谁开车过去接应……领导们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罗凌对大家的行动力很满意。“谢谢。”罗凌特别真心的感谢大家。“等我回去，我肯定会给电视台写感谢信，感谢领导们对我关心和帮助。”怎么说都是体制内混过的猫，对于人情世故这一块儿，罗凌拿捏的死死地。

她知道这些人是怕事情爆出来，有记者找到她，她不小心乱说话，才会来这里献殷勤。他们也不是怕秦厉，他们是怕秦厉身后的军方。罗凌知道顾家的悲剧，和这些人没有直接关系。她不会做断人前程的事。

因此，罗凌很通情达理的，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非常感谢领导们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看我。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生活，不给党和国家添麻烦。我家顾磊是英雄，我肯定会当好英雄家属，不给他摸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忠的错。他是该死。但除了他这样的小人，真实世界里还有很多，像你们这样关心我、爱护我的好人。所以我不灰心。以后我会好好的生活，努力的把顾航培养成材，争取让他像他爹一样，当个对国家和人民都有用的人。”

罗凌这话就是她学别人的。这种教科书式的发言，她一个猫是不会说的。但她知道领导们肯定爱听，所以她说的声情并茂，特别扣人心弦。听的领导们一扫来时的萎靡不振，全都昂首挺胸，浑身充满正能量。

大家很喜欢上道的罗凌。这时候，他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山路难走算什么，铁索渡江更是不在话下。虚弱的县领导大手一挥，甚至握着大队长的手感叹道：“老同志，你们这里的人觉悟是真高啊。这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它不但养出了顾磊那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还有罗凌这样深明大义的好女人。真不错，真好！”

罗凌会做人，县领导这样的人尖子，自然也不会看不出大队长的惶恐不安。他虽然气在他任期内，县里出了这种大事。但他并不会迁怒。能及时发现王忠这样的坏分子也算挺好。所以在罗凌给足他面子后，他也很给罗凌面子的，帮罗凌在大队长这里刷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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