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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立刻打开了窗户,直到那股阴冷的风顺着背后爬上了额头,这才清醒很多。
外面有帐篷,数不尽的帐篷!从这里看去,那帐篷群密密麻麻的延伸到了山下的尽头,彻底把他们来时的路给封死了!
“不对劲,小倩,快醒醒!”无根生来不及多想,急忙抱起了熟睡中的小倩,床上的老人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依旧是紧闭着双眼。
“怎么了……”接触到大幅度的动作,她幽幽的醒来,本是一片纯白的眼球中布满了血丝,猩红的可怕。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她浑身的体温骤然下降,抱在怀里像是一块冰,更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我们必须赶快和铁牛他们汇合!”无根生脸色严肃,径直的从窗口跳了出去,之所以不走木门,是因为刚好有一个帐篷的边角堵在那里。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不想过早和这群帐篷打交道,多年来的修行让他觉得这里很危险,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
小倩没有听到老人讲的故事,睁大的双眼迷茫的看着一切,眼前只有一道蜿蜒幽暗的小路通往山顶,周围的大雾更浓郁了一些,里面夹杂着阵阵恶臭。
“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帐篷?”没等她说完,无根生抱着她跑向山顶,本能控制着两个人远离这堆帐篷,里面似乎隐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对了无哥哥,刚才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小倩用双手紧紧的勒住了无根生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
“梦?”
“嗯……”
她把头轻轻的靠在了无根生的肩膀上,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冷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要把梦里的事情说出来。
“我梦见……咱们两个都死了,死的很惨很惨。”
说到这里,小倩的声音有些哽咽,在无根生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睫毛上挂满了一丝泪滴。
他没有兴趣听小倩说这些,只能硬着头皮冲进了大雾里,可怀中抱着的小倩自顾自的用颤抖的声音说:“当时,我们好像看到了一间灵堂,供桌上的黑白照片会流血!”
“然后……从我们身后的树上会跳下来一个老人,他的指甲很长很长,插进了我们两个的脖子里……”
小倩的手揉了揉自己雪白的脖颈,好像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阵阵的痛感堵住了她的喉咙,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灵堂?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尽管不想去理会她说的梦,但无根生脚步还是顿了一下,他总觉得小倩口中的灵堂有些熟悉。
是小屋中老人几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灵堂,死去的也是一位老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上面。
密密麻麻的枯枝迎风飘荡着,在黑暗中仿佛一条条苍老干瘦的胳膊。
上午十点,黑乎乎的天不见半点亮光,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不见身后的那群帐篷时,无根生才停下了脚步。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伸手指着不远处,歪头对着小倩问:“你梦里的灵堂,是不是和前面那个一样?”
“嗯?”小倩糯糯的疑惑一声,抬头看去,小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看来就是这个了。无根生点了点头,抬脚往灵堂里走去。
这里的布置和老人讲述几年前的一模一样,满树枝上面挂着白绫,供桌上的黑白照片,还有那几根永远也不会再燃起的两短一长的香。
时隔这么多年,整间灵堂很干净,看不到一丝灰尘和蛛网,就连供桌上的贡品也很新鲜,烧鸡似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和黑白照片上的王村长对视,一股寒意从无根生的心底冒了出来。
无论走到哪个角度,照片上的人都在盯着他,让人感觉那不是冰冷平面的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镶嵌在了相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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