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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桐月手忙脚乱地忙碌着，一会儿掀开锅拍看看粥，一会儿又去灶下看看火，中间还要跑出去看看妹妹。让她欣慰的是妹妹十分乖巧，只有饿了或有便意了才会叫几声。林桐月以前并没有带过孩子，并不知道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什么表现，因此也没有多想。至于林桐月的爹娘，两人整天为生计奔忙，更没多少心思去关注孩子。因此他们一家谁也没有发现荷月的异常。
林桐月正在做饭时，她的堂妹菊月来了。菊月只比她小几个月，黄黄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她给荷月送来了一包葛根粉。
“这是我娘从姥姥家带来的，让我拿来给荷月泡着喝。”
林桐月道了谢随手将东西接过来，菊月是二叔家的孩子，相比较大伯，他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三叔家也跟她家一样，也是一长串女孩。林家三兄弟中，只有林大伯得了一个儿子，大伯母自以为有了依仗，说话行事总带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硬气，在两个妯娌面前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菊月送完东西并没有立即离开，她顺势坐下来，一边帮着烧火一边跟林桐月说闲话拉家常。
林桐月跟她不熟，怕说多了露馅，因此就安静地等着她主动开口。
菊月看看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桐月，你知道吗？前两天马神婆来了，她和奶奶悄悄地关在屋里说了半天的话。”
“嗯，都说了什、说了啥？”
林桐月话说到中间，意识到不对，赶紧生硬地转了本地的方言。
好在菊月并没有察觉到林桐月的异样，她皱着小脸，低声说道：“还能说啥？那个死神婆说说咱们林家阴气太重，所以总引得女鬼来投胎，不想想办法，你娘我娘下胎还是会怀女孩。唉，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后面的我没听清。”
林桐月知道古代的人很迷信，对此也不奇怪。菊月看到林桐月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就关切地问道：“桐月，你咋了，身体还没好利落吗？”
“没、没有。”
“哦，那我回去了。”
菊月站起身，拍拍腿上的麦草离开了灶房。
林桐月跟菊月说话耽搁了一小会儿，回头才发现锅里的粟米粥烧糊了，她赶紧拿起勺子使劲搅动。可是粥已经糊在了锅底，再搅也没用。林桐月徒然叹息着，接着弯腰从菜坛里摸出一个咸菜疙瘩，开始切咸菜，午饭就是粟米粥、杂面饼子和咸菜疙瘩，就是这样的饭，也不能吃饱。平常他们家每天只吃两顿饭，最近几天，因为天气干旱，爹娘要担水浇麦子，所以才加了一餐。
林桐月刚把饭做好，她爹林老实、白氏以及二姐杏月就担着水桶踱进了院子里。三个人都是精神萎靡、步履沉重，看上去十分疲乏，毕竟挑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林桐月上前叫了三人，她爹林老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她为无物，他自顾自地坐在桌前生闷气，她娘也是愁眉不展，默默地解了怀开始给荷月喂奶。只有二姐杏月勉强朝她笑了一下。林桐月张了张嘴，想问这是怎么了？但她一看这种压抑的气氛，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家人谁也没有开口，屋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
林老实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一抬眼看到两个女儿还没眼色的杵在那儿，顿时火更大了，把眼一瞪，没好气地嚷道：“都杵在那儿啥？想饿死老子啊？还不把饭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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