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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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星并不是不担心，而是心里已经有了很不祥的预感，才一直都有意的想忽视这个话题。

基因崩溃，可能真的在她身上发了。

艾星本就一直沉重着的心在男孩的提醒下像是又被缠上了数段冰冷的锁链，往无底的深渊不断地下坠。

基因崩溃，从外貌的改变开始，到不断染上在基因修正后本不该会患上的旧世历的疾病，在并发的病痛下苟延残喘，再到最后的基因链彻底崩溃失去人形，这样可怕的疾病，艾星从来都觉得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喉咙干涩疼痛，头晕鼻堵，身体肌肉酸痛沉重，感到寒冷，这种病症不属于新世历经历过基因修正的健康人会患上的任何一种疾病。

在第一例基因崩溃症患者被发现之前，旧世历的那些疾病早就已经沉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未曾出现过将近千年有余了，而出现这样的病症，唯一的解释就是——

“你的基因开始崩溃了。”

男孩的声音清冷好听，他指了指艾星的脸，直白道，“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洗过脸，你以前的肤色应该不是现在这种暖黄色的吧？”

艾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摇摇头。

她的脸很烫，甚至艾星自己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此时热的多不正常，手脚却冰凉。

艾星冷的一个哆嗦。

男孩弯下腰，从旁边抱过来一张席子似的东西，盖在艾星身上。

金黄金黄的，带着一股清香味儿。

……艾星好像知道自己周围空出来的那片地是怎么回事了。

她把男孩儿薅庄稼杆子编出来的席子往身上裹了裹，虽然保暖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至少能遮一遮风。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里的皮肤已经从原本的白皙变得微偏暖黄，这种偏亚裔色系和她原本冷白色的皮肤基因性状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基因发生变异，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改变。

男孩微凉的指尖突然轻轻碰了碰艾星的眉心：“还有这儿。”

男孩道，“鼻梁有点塌，眼神还特别凶，你的基因崩溃情况好像发展的有点快。”

艾星惨遭插刀：“……”

艾星胸口一闷，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是，眼神凶这个是天生的，不是基因崩溃。”

男孩的眼神顿时有点复杂：“……”

艾星尴尬回视：“……生下来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挑选基因性状的先祖是哪一位。”

她原本沉重的心情无形之中竟轻松了一点，甚至略感滑稽。

艾星摸摸鼻子，鼻梁确实是塌了一点：“按照我目前的情况，已经开始患上旧世历的疾病的话，那应该是已经进入第二个发病阶段了。”

男孩点头，精辟总结基因崩溃的三个发病阶段：“变丑，变弱，死亡。恭喜进入第二阶段。”

艾星心里顿时又萌生了一股想要揍男孩一顿的欲望：“……”

这哪家放出来的倒霉孩子！

男孩突然伸手，将覆盖着冰凉鳞片的手背贴在艾星滚烫的额头上。

艾星的额头触及到一片清凉，昏昏沉沉的大脑不由地精神一振，清醒了些许。

男孩很快就退开了：“你发烧了。”

艾星点头：“我发……”

……

？？？

你再说一遍。你才发骚。

艾星点头的动顿时一僵。

刚被男孩冰凉的皮肤敷得精神一振的舒服感觉瞬间被一阵糟心代替。

男孩微一抬头，目光在艾星面孔上扫了一眼，就知道艾星那副复杂的表情是误解了什么：“发烧。”

他强调了一下烧字的重音，“旧世历的一种疾病，你现在体温高于正常水平，怕冷，头晕脑痛，嗓子疼痛，都是发烧的症状。”

艾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嗓子眼儿简直疼得能品出血腥味。

男孩冷淡道：“嘴张开。”

艾星一愣：“什么……”

“嘴张开。”

男孩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连忙张开嘴：“不好意思，反应有点慢。”

男孩瞥了一眼她因为发烧而眼角微红、水雾氤氲的眼睛，总是冰冷板着的唇角弧度柔和了些许：“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