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书白蕊端着水盆回到屋子的时候，蒋姨娘已经离开了，留下顾清清一个坐在椅子里发呆。
“姑娘，用帕子敷敷眼睛吧。”白蕊体贴的将帕子放在热水里拧了拧，递到顾清清的面前。
顾清清回过神来，怔怔的接过帕子按了按眼睛。蒋姨娘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久久无法消散。
白蕊见她神思不宁的样子，忍不住替她担心。可尊卑有别，她一个奴婢也不好相劝，只能暗暗记在心里。
顾清清这两日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请安的时候好几次老太太问话，她都反应迟缓，魂不守舍的迹象太过明显，就连向来谨慎的顾清婉都忍不住瞥了她好几眼。
“三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宁安堂出来之后，顾倾月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顾清清跟上才开口问道。
顾清清心里一慌，立刻垂眸，不敢对上顾倾月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子。“没，没什么，大概是晚上做绣活儿做得晚，没睡好。”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顾倾月却是不信的。不过，顾清清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去逼问。“绣活儿固然重要，三姐姐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顾清清敷衍了两句，便带着丫鬟匆匆的离开了。
顾倾月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锦绣，你跟三姐姐院子里的白蕊似乎是同乡？”
锦绣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很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呢，说起来奴婢跟她还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呢。上次奴婢回家，她哥哥嫂子还问起了她给她带了话呢。奴婢这一回来竟然忙忘记了，一会子得了空一定好好儿跟她叙叙旧。”
顾倾月满意的嗯了一声，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待锦绣从梅园回来，果然带回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蒋姨娘去了梅园，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哭？”顾倾月听到这里，不由高高的皱起了眉头。
据她所知，那姓宋的秀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春闱因为某些原因未能高中，但在顾侯爷的举荐下，谋了个翰林院典簿的职位，虽未入流但好歹大小也算是在京城有个立足之地了。以他的本事，想必得到上峰赏识也是指日可待。
不过，这样的出身，把顾清清嫁给他，的确是他高攀了。但这个宋霖不但有真才实学，相貌也十分俊秀，性情更是谦和有礼，除了家底薄了些，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顾清清若是嫁给他，嫁妆自不会少，再有顾侯爷的提携，宋霖想要出人头地只是早晚的事。她只要熬上几年，就能有个诰命在身，日子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白蕊亲眼看见的。只不过，蒋姨娘和三姑娘说私房话的时候，她并不在场，只是隐约听到了世子夫人这几个字。”锦绣把打探的消息毫无保留的据实以高。
顾倾月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雪白的宣纸上便晕染上了一个黑点。世子夫人的称谓虽然特别，但京城的名门何其多，世子夫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不过，以蒋姨娘的身份，能接触的却是有限的，仔细琢磨一下，倒是能缩小一些范围。
“世子夫人.”顾倾月喃喃的念着这个姓氏，脑子里飞快的将可疑的人选筛选了一遍。
锦绣见她露出沉思的模样，不敢打扰，尽量放轻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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