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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特从无尽的黑暗中再次醒来时,终于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虽然依旧是黑暗,但包围自己的温暖的气息和温柔的心跳,绝不可能存在于死亡之域的任何一个角落,也绝不可能是早就被剥夺了感知的自己可以感受到的触觉和听觉。
这份温暖到让人心安的力量,熟悉又陌生,但此刻过于脆弱无力的伊斯特已经无法再耗费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只能放任自己陷入安逸的沉睡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份安逸突然被尖锐的争执打破。伊斯特不悦地被吵醒,周围依旧黑暗,近在咫尺的争执声传来,是并不熟悉的语言,像只隔了一面墙。伊特斯紧闭着眼,听见原本让人心安的心跳声变得急剧而错乱,不知是不是和这争吵有关。
是因为什么在恐慌?又是因为什么在不安?伊斯特想要伸手安抚,突然间才发现竟然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也对,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那具脆弱的□□早该消失在尘埃中了。
可是,现在自己又是为什么存在的呢?
不过现在伊斯特没有空闲再考虑这些深奥的哲学问题了,墙外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即使听得半懂不懂,伊斯特也能感觉到双方都固执地不愿妥协退让,矛盾一触即发。
伊斯特有些不安地想翻身,一瞬间像是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在安抚自己,伊斯特惊愕地愣住了,那杂乱的心跳声渐渐变缓,变得再度沉稳而温柔。
这时候终于有三两个能听懂的词汇传了过来,是和那心跳声一样温柔却有力的女人的声音,“……心……孩子……人类……”
伊斯特屏住呼吸仔细听,这一次那个声音却消失了,接着是一个充满野心的男人,似乎提到了“怪物……”一词。
伊斯特心里一沉,心想自己不会借腹重生,然后长成了一个不像人样的怪物了吧?伊斯特立刻脑补了一通家庭大戏,丈夫要求妻子立刻打掉这个畸形的胎儿,可是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却勇敢地反抗了丈夫,固执地不愿放弃自己的孩子……
算了……伊斯特想着,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听天由命,毕竟自己占了别人孩子的位置,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生存就强行剥夺一个家庭……当然,伊斯特现在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放弃挣扎的伊斯特再度陷入沉睡,但这一次的睡眠质量并不好,总能感觉到有什么古怪的液体流入血液和骨骼,也许只是错觉……伊斯特的身体依旧不受控制,而且还时不时感到疼痛和抽搐。
这一次,血缘上的父母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吗?伊斯特心中叹息,却没有过多的难过,他只是在可惜好不容易回到人世却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毕竟这个结果早就在伊斯特的预料之中。
许久之后,存在的感官依旧没有消失,身体的疼痛却在慢慢减退,可是那道原本沉稳心安的心跳声也在逐渐变弱,终于变成了若有若无,伊斯特震惊地察觉到母体的变化,紧接着听见惊恐的叫声和匆忙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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