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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云如沸。林霄周身云纹寸寸剥落,坠地的残光凝成三百六十枚蚀文,在地表烙出《归藏易》所述“泽山困”卦象。髓海翻涌的雷霰忽地一滞——西北巽位裂开七尺云隙,隙中坠落的青铜残片竟裹挟着灵枢殿独有的青鸾火纹。
“灵枢殿的镇脉鼎……”林霄五指插入震裂的土层,指腹触到温热的青铜碎屑时,若木灵根骤然收缩如弦。三日前在九嶷山巅,他亲眼见过那尊刻满《连山易》封魔箓的巨鼎——此刻鼎身残片却混着腥浊的云煞,在卦象中凝成扭曲的饕餮纹。
地脉深处传来金铁崩裂之音。林霄足尖点地跃起三丈,原先立足处轰然塌陷,涌出的浊气凝成十二具无面石俑。石俑掌中青铜戈泛着诡异的青芒,戈刃交错处迸出《道枢·兵解篇》所述的“丧门煞气”,将方圆十丈草木尽数蚀为齑粉。
“铮!”
林霄右掌虚握,云殛雷圭残影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剑锋刺入为首石俑膻中穴时,青铜戈竟如活物般扭曲成环,刃口迸射的煞气凝成《神机制敌太白阴经》蚀文,沿着剑身直逼虎口。
若木灵根突生异变。三缕青气自尾闾穴窜出,在林霄背后凝成《淮南万毕术》所述的“三尸虫”虚影。虫首触角刺入虚空,竟从石俑颅顶拽出半截焦黑的锁链——链身分明烙着灵枢殿长老独有的紫微印!
“锁龙链残片?”林霄旋身避开横削的青铜戈,剑锋挑飞石俑左臂时,瞥见链环内侧的《遁甲开山图》残纹。三日前灵枢殿主亲手封印地脉时,这镇派至宝还悬在问天阁梁柱上——除非……
“轰!”
西南坤位地脉突然隆起,喷涌的玄黄气中浮起半截断碑。碑文《灵枢经·本神篇》字迹淌血,血珠落地竟化作九只三足火鸦,鸦喙喷吐的离火将石俑熔为赤红铁水。林霄瞳孔骤缩——那碑文裂痕深处,分明渗出灵枢殿核心弟子才知晓的“玄脉引”秘纹!
火鸦振翅掀起焚风。林霄脊柱二十四穴雷光暴涨,云殛道域轰然展开。领域内每一粒尘埃皆化为缩小的云台,台基喷涌的煞气凝成《黄帝九鼎神丹经诀》所述“青蚨子母刃”,将火鸦钉死在半空。
“破!”
剑锋刺入断碑裂缝的刹那,若木灵根突然剧震。碑中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地脉浊气,而是精纯至极的灵枢真气——只是这真气深处,竟掺杂着《龙甲神章》禁术才有的尸解味!
“咻!”
破空声自百会穴上方袭来。林霄后仰三寸避开致命一击,飘落的青丝却被凭空浮现的青铜剪绞碎。九丈外,一具身披灵枢殿道袍的骷髅凌空而立,其掌中握着的正是本该镇守山门的“四象量天尺”——只是尺身缠绕的已非青龙白虎煞,而是浓如墨汁的九幽气。
“韩阳师兄?”林霄剑锋微颤。那骷髅左胸肋骨处嵌着的玄铁护心镜,正是三年前他亲手为韩阳炼制的筑基贺礼——镜面《黄庭内景经》的云篆已爬满蛛网状裂痕。
骷髅下颌开合,喷出混着尸毒的灵枢真气:“地脉…已入…饿鬼道…”话音未落,量天尺突化万丈,尺端《浑天方舆图》逆转为《酆都罗山经》,将方圆百里拖入幽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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