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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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心忧虑，桃矢离开甜品店，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入夜以后，街道上人来人往，越发热闹起来，桃矢行走其中却显得格外孤单，与周遭的繁华格格不入。

对此，他早已习惯了。

穿过熙攘的大街，桃矢走进友枝町内的小路，嘈杂声霎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令人安心的灯光和清泠的风声。

几近凋零的樱花在夜色中开得灿烂，肆意展现最后的盛大。虽然很美，却如美人迟暮，依稀显露出几分忧伤。

今夜有淡淡的月光，透过树荫洒在桃矢身上，比晚风更凉。他拉了拉衣领，不经意抬头看向前方，就见平时他和雪兔碰面的路口背面探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还有一束长到拖地的银发。

心念一动，桃矢快步走过路口，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沐浴在满天清辉中的月。

“月？”

桃矢挑了挑眉。

月转过身，银蓝色眸子静静凝视着他，用清冷的声线道：“雪兔担心你，所以在这里等你。”

桃矢不开口，以眼神询问：那为什么出现的是你？

“你是主人的兄长，雪兔的……我不想他们伤心。”

月神色不太自然地解释着，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神明。”

桃矢讶异地点了点头。

月微微抿起嘴唇，淡漠的眉眼忽然拢上几许忧伤的怀念：“库洛……离去之前，曾对我和可鲁贝洛斯说过一句话：‘神明永远爱着祂的子民，无论子民们犯了多大的错。’”

眼睛一眯，桃矢脑海中灵光闪烁，某个一直以来盘踞于心的模糊猜测逐渐成型。

“库洛里德只说了这句话？”

桃矢追问。

“看来对你很有帮助。”

月从他的反应里找到了这句没头没脑的感慨的价值，“但是抱歉，关于神明，他真的只提及这一句。”

“不用抱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桃矢并不因他的话而失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反而是我很抱歉，让你又想起了不开心的回忆。”

库洛里德之死始终是月心中的伤疤，时至今日，仍然在汩汩流血，碰一下就撕心裂肺地疼。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愿意为了桃矢翻寻相关记忆，可见他已经把桃矢放在了至少是朋友的地位上，桃矢自然不会要求更多。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不妨告诉我你正在做的事。”

月按住胸口，认真说道：“雪兔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非常担心你。”

“我会告诉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桃矢换了种说辞，却依旧是拒绝。

月定定注视他良久，发出几不可察的一声轻叹，沉声说：“换人。”

话音未落，身后的羽翼将他笼住，在一片银色的光辉中，月的身影、面容被雪兔取代。

猝不及防被换出来，双脚落地时，雪兔还愣了一下，踉跄了几步。

桃矢连忙伸手扶住他。

“桃矢，你回来了。”

看到桃矢，雪兔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垂下眼帘，桃矢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压了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低声道：“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

雪兔没动，笑意不减地问：“我今天刚洗了被子，还没晾干，其他备用的也发潮了没办法盖，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好。”

桃矢点点头，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他不觉得雪兔会在这种事上骗他。

“谢谢。”

笑容加深，雪兔主动牵着他的手，率先迈开脚步，“我们走吧。”

桃矢的目光扫过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

第二天一早，桃矢习惯性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醒来。

关掉闹钟，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给睡在身边的雪兔掖好被角，然后走进浴室洗漱，换下睡衣。在他收拾得差不多，从浴室里走出的时候，雪兔也正好醒了，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榻间，呆呆地看着桃矢。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二十分钟。”

桃矢随口说着，低头扣衬衫袖子上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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