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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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祝我们的小可爱苏酥生日快乐！”

“成年快乐！苏酥！”

彩带炸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绚烂的笑容。

今天是苏酥的成年party，庆祝的主角刚好被人从背后偷袭，抹了一脸奶油。

“牧佑你又来这套！”苏酥也不生气，扯了张湿巾擦掉脸上的奶油，边笑边骂。

牧佑笑得歪倒在椅背上，右胳膊搭在苏酥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谁叫你每次都上当，还不生气。”说着还揉了揉苏酥脸颊上鼓起的肉肉，说：“我们小苏这张脸啊，见了的人就没有不想欺负的。”

苏酥长了张天生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皮肤白皙水嫩，去图书馆常常遭受学姐的魔爪揉捏，苏酥每回都是红着脸惊惶跑开。

“苏酥有什么愿望？”

“对呀对呀，成年愿望！十二点就要到了，快许愿！”

“我送你回去？”牧佑右手指尖挑着钥匙圈，呼哟呼哟地一圈圈转着车钥匙，挑眉望着苏酥。

他跟在牧佑身后下楼，刚走到酒店门口，迎面走来一个身着西装衬衫衣装讲究的中年人，腰板站得挺直，一举一动都非常板正，仔细看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但梳得十分得体，一看就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有修养的成功人士。

“好，”苏酥很轻很低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向着牧佑说道：“你回去吧，零叔来接我了，不用麻烦你送我了。”

中年人微微俯身，担忧地看向苏酥，语速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和滞重：“小苏，今天太晚了，跟你的朋友告一下别吧，我带你回家。”

苏酥笑着不说话，脑子里还在想着老管家的嘱咐。

“去去去！又欺负我们苏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家缺钱吗？还想暴富呢！”一个学姐大笑，她时常想要蹂-躏苏酥那张清纯水嫩的脸，却又总是忍不住在他尴尬时替他解围。

酒店里。

苏酥睁开眼，离十二点仅剩十分钟，今天过去，明天他就十九岁了。

快乐的大学生活，家庭团圆父母恩爱，毕业以后找到一份好工作……一幕幕在苏酥眼前闪过，脑海中最终却定格在出门前老管家略带担忧的目光和他的反复叮嘱：「今天一定要在十二点前回家」。

苏酥抿唇，脸颊微微发烫地犹豫说道：“今天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已经很晚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女同学，太晚回去不安全……”

“零叔”这么一个看起来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对苏酥的态度却带着隐隐的恭敬，以他的阅人本领，绝对没看错。而苏酥见了零叔，却像是有些心虚。他了解苏酥，他虽然害羞胆小得要死，但在熟人面前，还是放得很开的，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同寻常。

牧佑点点头，出门的时候又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俩人，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苏酥想了想还有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这个点再打车回去肯定赶不上了，点点头，想着：就这一次，让牧佑提前一条街把我放下，不让他发现我住的地方就好。

他还没在这么多人前主动打断过聚会，生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许了什么愿望？”牧佑微侧头看向苏酥问道，笑嘻嘻地问：“有没有许愿咱们大伙早日暴富？”

牧佑下意识想要挡在苏酥身前，却没想到苏酥吞吞吐吐地开口道：“零叔……”

没想到大家都十分体贴地应和起来，“确实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是啊是啊，该走了，谁喝了酒，我开车捎他走。”

牧佑目光不自觉地追随在中年人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刚巧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然后停在了苏酥身前，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场。

“零叔，不好意思还让你出来接我一趟。”苏酥看着零叔的一身装扮，维持这样的形态又要耗费不少能量。

在众人的起哄中，苏酥闭上眼睛，双手交握，“我以后想——”

念头一转，牧佑找到自己的车，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上，没开灯，望向酒店门口等两人出来。

零叔摇摇头，拉起苏酥的手打算带他直接瞬移到家，却突然顿了一下，笑着一只手握住苏酥的右手，另一只手敷在苏酥的手背上，拍了拍他的手背欣慰地说：“你那个小同学正在外面等你，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担心你呢。还有几分钟，去跟他道个别再走。”

零叔笑眯眯地牵着苏酥往外走，走到门口是特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精准地看向牧佑在的位置，笑着颔首示意一下，带着苏酥向反方向走了。

黑夜中，他们走向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辆漆黑的车，随后前后车灯闪了两下，寂静的空间中传出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后轿车在夜色中缓缓向前行驶，消失在了拐角处。

牧佑细思极恐，他明明记得那个位置没有车，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辆黑车？

还有那个零叔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精准地望向了他，那点头一笑，显然是知道他在这等着的，可是他明明根本没有开灯，怎么会看得到他？

牧佑连忙下车坐回驾驶位上，启动汽车，向着黑车方才消失的方向追去，转过拐角，却发现前方笔直的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那辆车，消失了？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苏酥踏着最后一声钟点，终于平稳落地，站在城堡里。

零叔松开手，黑车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