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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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珮闻言，兴奋得脸色都变了：“多谢将军，改日一定上门叨扰。”

范明珠见自己竟然被冷落到了一边，忙暗自瞪了小迷弟一眼，看向秦将军道：“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去说话吧。”

正这样说着，先前那位跟范明珠坐在一起说话的老太太已经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低眉敛目，很是恭顺的样子。

老太太见了秦将军，笑开了花：“宜儿来了，我先前就说了，等会子自己回去就行了，哪里用你来接？”

嘴上这么说着，她分明却是高兴的。

秦宜上前两步扶住秦老太太的胳膊，嘴里说道：“天色晚了，儿子不放心，因此想了想还是来了。——母亲今日逛得可高兴么？”

“高兴，高兴。”

秦老太太伸出没有被秦宜搀扶住的那只手，握起范明珠的手，说道：“明珠跟我讲了许多她在外洋的见闻，逗得我合不拢嘴，这可真是个有见识又能干的好姑娘。我就说了，谁家要是娶了她，可真是福气来了……”

范明珠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高兴，嘴里却谦虚道：“老太太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好。到底我出身商户人家，又打理着家里的生意，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比不上真正养在闺中的大家子小姐……”

“一般的大家姑娘，还比不上你的学问见识呢！我呀，就喜欢你这样的。娶回来一定能让家业兴旺。出身商户人家有什么要紧？有道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娶妻身份不必太高，没关系的……”说着，秦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宜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敷衍的答应了一声，压根没有朝范明珠看。范明珠却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此时见了，脸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迎春等人站在一旁看住了，没有立即上车离开。迎春站在湘云旁边，总觉得有谁在看着自己。等到自己追着那道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是古怪……

秦老太太又抓着范明珠的手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方才上了那辆翠幄红木马车，嘚嘚的离开了。秦宜骑着黑马护持在马车旁边，腰背挺得笔直，英姿勃勃。范明珠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眼里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来。

迎春等人也上了马车，车轮滚滚的离去。走了一段路之后，迎春撩起烟粉色的纱帘朝着后方看去，却见那名叫吴珮的少年还站在范明珠身边，忠犬一般的守护着。

却说那边秦宜骑着马刚刚走出这条街，身边马车的窗帘就被掀开，老太太露出脸对他说道：“宜儿，此时夜风寒冷，你仔细被风吹病了，还是进马车来吧。”

秦宜刚刚成年就去边关参了军，一路拼搏着从最低阶的卒子做到如今的三品昭毅将军，什么苦没有吃过？这么一点小小的风，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但未免母亲担心，他还是答应着下了马，将马儿交给下人，自己则上了马车，与母亲坐在了一起。

秦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令她感到无比骄傲的儿子，眼里满是慈爱之色：“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从前一直在边关，生生耽搁了婚事。京城里像你这般年纪的男子，哪个不是已经妻妾成群了？偏你，还是孑然一身。我也年纪大了，就盼着抱抱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我瞧着那范明珠就很好，又漂亮又能干，当家理事样样来得，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儿都不亏。你觉得呢？”

若是从前，也许秦宜还会考虑一下母亲的提议。可如今他心里存了一桩心事，哪里还肯妥协？当即说道：“儿子觉得不行。”

秦老太太看着儿子，满面无奈：“却是为何？”

秦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道：“儿子还不想成亲。”

秦老太太闻言怒了，伸手一拍面前的黄花梨木小方桌，说道：“你都二十有六了，还不成亲，更待何时？多少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就儿女双全了。你如今膝下还是冷冷清清，就不觉得无趣吗？”

秦宜虽然对母亲孝顺，但是自己的坚持，还是有的：“儿子是武将，边关战事若又起，就得披挂上阵去。刀剑无眼战场无情，若是弄得一个马革裹尸还，岂不是耽搁了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