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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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自己主子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孙青娥的丫鬟吓得泪流满面，嚷了起来：“大奶奶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打我们姑娘？”

“要是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两个丫鬟吵吵嚷嚷的声音，贾迎春索性又拉扯着孙青娥撞了几下，冷笑起来：“叫他尽管来就是，我会怕？”

听到贾迎春的话，孙青娥的两个丫头都愣住了，在司棋手底下也忘记了挣扎。从前这位大奶奶见到大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却说，尽管来就是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软绵绵谁都可以去戳一把的大奶奶吗？

两个丫头被吓住了，孙青娥却还没有。孙家人约莫是因为遗传，骨子里都有一种无知无畏的愣劲儿，属于又毒又蠢的那种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的，他们是不懂的。非得等到刀架到脖子上了，才知道厉害。这不，孙青娥被撞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了，却还是放着狠话：“你等着，等我告诉母亲和哥哥，叫他们揭了你的皮……”

“揭了我的皮？这么说来，你是一定会去告状了？其实你告状我也不怕，不过你这个样子，叫我见了心情真是不爽快……”贾迎春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从贴身的胸口衣袋子里面取出匕/首来，贴在了孙青娥的俏脸上，又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将你脸上划几刀，反正你都是要跟我过不去的，我还不如将事情做绝了好出一口恶气，你说对不对？”

自从生死一遭醒过来之后，迎春就在自己所有的贴身小衣里面缝上了一个长方形加厚的袋子，专门用来揣匕/首，走到哪里都带着。如今，可不又派上用场了？

孙青娥只觉得脸颊上一阵冰凉，那雪亮的刀锋已经出现在了眼皮子底下。再看贾迎春的眼神，沉沉的，黑漆漆的，没有丝毫软弱和畏惧，而且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简直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突然明白了，贾迎春真的不是在吓唬自己。如果自己还不服软，她是真的会动手的！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的脸上会多几道深深的疤痕，她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起来。什么叫做迫在眉梢的恐惧，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一阵温热的湿意过后，她的裙子上已经隐隐湿了一小块。一股腥臊的味道，冉冉升了起来。孙青娥抖着嗓子，眼里露出哀求乞怜之色，说道：“好嫂子，我知道错了，你将匕/首拿开吧……”

迎春微笑着将匕/首在她脸颊上刮了几下，刮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迎春挪开匕/首，转瞬却又将刀锋贴在了她的鼻梁上，笑道：“你还要去找老太太和孙绍祖告状么？——这鼻梁生得可真挺，要是一刀/子剜下去没有了鼻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黑糊糊两个洞口对着天，想起来就好笑，呵呵呵……”

迎春的笑声又娇又甜，听在孙青娥耳朵里，却像是魔鬼的声音一般。她禁不住浑身都颤抖起来，打摆子一样，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会的，嫂子放心，今天的事不会有其他人、其他人知道的……就是两个丫头，我也会、也会约束着，不会叫她们乱说的……”

贾迎春这可怕的行为，还有明明做着恐怖的事情脸上却带着笑的神情，已经吓破了孙青娥的胆子。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简直像是个疯子！

贾迎春放开孙青娥站起了身来，收起匕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说不动，在孙青娥眼里却像是一个煞神一般，瞥见她的衣角都觉得心惊胆寒。

同样被吓坏了的两个丫头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扶起孙青娥，主仆三人趔趄着脚儿渐渐的走远了。待到看不到了贾迎春的身影，孙青娥方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自己站稳了。

一个丫头开口说道：“姑娘，咱们赶紧去找老太太说一说这事吧，怎么能白白叫她欺负了去——”

话没说完，这丫头便叫孙青娥扬起手来打了一个耳光，顿时不敢言语了。孙青娥白着一张脸，斥道：“你想害死我吗？安的什么心？告状？一次弄不死她，下次死的就是我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如今的贾迎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贾迎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以后，咱们还是离她远些吧……”

嘴里这样说着，孙青娥的眼前便不由得浮现出了贾迎春那张脸。微笑着的，眼神却是冰冷的。看着她孙青娥，仿佛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孙青娥就是在那个瞬间陡然察觉到，贾迎春她确实可以说到做到。她不在乎她的生死，也不在乎她自己的生死。她的眼里，是一片对生命的漠然。

所以，孙青娥怕了，怂了，再也不敢生出跟贾迎春做对的念头。毕竟她虽然又愣又毒，却还是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走吧，今儿个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将嘴巴闭严实了，谁都不许说，知道了吗？”

孙青娥沙哑着喉咙，一边迈步朝前走去，一边吩咐道。

“记住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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